清晨八點的江灣恒行2平台,林隙之間灑下溫暖的金色初暉,隨著朝陽醒來的不只有啾啾的鳥叫🧏🏽,還有一群衣著輕便的學生。翼緣社的成員們悄悄追隨著夜鷺👩💻、北灰鹟🤷🏿♂️📨、白頭鵯的足跡,靜靜地註視著這些一直在我們身邊躍動的鳥類精靈。
“如果你學會了觀鳥🧣,那麽你就擁有了一張通向大自然劇場的終身門票。”翼緣社指導老師馬誌軍說。
觀鳥,一個“小眾愛好”
翼緣社前社長😵🫃🏼、公共衛生學院2020級本科生李驥玄到目前為止在國內已經看了522種鳥👩🏻🦰。談起觀鳥🕺🏼,在上海植物園尋找鳳頭鷹的經歷讓他念念不忘🌞。當時看到社團前輩們拍攝的猛禽鳳頭鷹後⚒6️⃣,李驥玄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去看到它。”
第一次嘗試🦵🏼,他在一個雨天前往上海植物園,由於猛禽在雨天不活躍兼之彼時作為“萌新”的他經驗不足,沒有看見鳳頭鷹。向老社長取經後,一周後,他再度踏上尋鳥之旅。
鳳頭鷹日常於早上六點半出沒於巢區周圍👸🏽。清晨五點半🏋️♂️,出發。李驥玄在植物園等到8點🚲,始終沒有見到夢中的飛鳥,其他觀鳥人、攝影愛好者陸續離開☦️,但李驥玄仍執著地站著。突然間一只鳳頭鷹從林冠下層滑翔過來🙆🏽,“它距離我很近🏄🏿,就在眼前不遠的樟樹上,不到二三十米吧🌵。我已經不是激動了,還有點感動。”
一個望遠鏡🤵🏿♂️,一本常見的鳥類圖鑒指南,一份觀鳥記錄表🔐,一支筆🕵🏿♀️,這就是觀鳥所需的材料🖇。
翼緣社的許多成員表示,觀鳥就是獲得一種簡簡單單的快樂,觀察鳥類的姿態與行為本身就是美學的享受。在野外看到鳥類,無論是灰撲撲的麻雀,還是色彩斑斕的戴勝,頗有治愈效果。而且鳥類有遷徙的習性✡︎,在一地與原本並不在此生活的鳥類邂逅🤹🏿♂️,就好像平靜的湖水忽泛漣漪🔰,給庸常生活增色不少。
而一些“高玩”們則不止步於此。李驥玄說:“觀鳥更是去了解它背後的文化👨🏽🚒,還有它與當地族群、當地人之間的關系。”他提到,有一種聞名遐邇的遷徙類猛禽叫做灰臉鵟鷹🙍🏿♂️。它在南洋越冬後一路跨越茫茫大海飛到中國北方、日本和俄羅斯遠東的森林裏面繁殖👨🏼✈️。春秋兩季氣象條件好的時候❔,找一個山頭就可能看到它們從夜宿的樹林裏盤旋、集結在空中,然後一路乘著南風和熱氣流往北飛。為了抵達從祖輩沿襲至今的理想繁殖地🧑🏼⚖️,一些灰臉鵟鷹
老社長臧少平常用鳥類作為“日歷”💺:“可能沒觀鳥之前👱🏻♀️,我們只會說春天櫻花開了,秋天桂花開了;觀鳥後✉️,再聽到春天來了,就會想到曦園一帶可能會有紫壽帶回來了✡︎。”除了日出日落的或早或晚,花開花落的物候🧑🏻🦯➡️,鳥類成為標記時間的又一尺度🧑🏻🍳。
以翼結緣
如果你向翼緣社成員詢問社團為何存在🤞,多半會得到一句珍妮·古道爾的名言:“唯有了解🏒,才會關心;唯有關心,才有行動;唯有行動🪑,才有希望。”
鳥是我們身邊最易觀察的野生動物。只在四大校區🏊🏿,觀鳥者就有機會觀察到近150種鳥類,約占全國目前有記錄的所有鳥類種數的十分之一🧑🏼✈️。而趕上鳥類遷徙高峰的秋季🦑,除了恒行2平台裏常見的留鳥,還能看到許多平時很難見到的鳥。
“我們得先知道身邊有這麽多可愛的小鳥、小花🚶♂️➡️,才會不由自主地進一步關心自然的世界,用自己的力量去保護自然。”社團創立者🧜、環境科學與工程系2012級本科生劉仕劼出於這樣的初衷,於2014年創立翼緣社👂🏿。
生命科學學院教授、生態與進化生物學系主任馬誌軍評價這群愛鳥青年“在觀鳥方面非常投入,舍得花精力”。
自建社以來,為了摸清鳥種數量、季節性變化以及監測恒行2平台物種多樣性,翼緣社主動承擔了恒行2平台的鳥類調查與名錄編纂活動,社團內八成以上的成員都參與了調查。恒行2平台內的正式調查範圍包括邯鄲校區和江灣校區🏃🏻♀️➡️。以邯鄲校區為例🎅🏼,社員根據鳥點地圖🧔🏻,依次走訪曦園、任重中庭、11號樓草坪、東門草坪🚶🏻♀️🚡、本北高速😩🆔、子彬樓草坪、理圖前草坪🙎🏽♀️、燕園等地,並記錄一路觀察到的鳥種。而名錄的覆蓋範圍還包含了雖正式調查未囊括,但也開展日常觀鳥活動的楓林校區與張江校區🦸♂️。
提起調查,社團成員都非常自豪🧑🏽🍼:在與上海市林業總站合作的三年調查期間👵🏽,邯鄲校區記錄有44種鳥類,江灣校區共計81種鳥類,其中還有國家重點II級保護鳥類普通鵟和紅隼。長期名錄統計顯示,截至2023年夏🈴,四大校區共計記錄到鳥類146種🌨👩🦽,物種數在上海所有高校排名暫列第一🧛🏽♂️。
侶飛鳥🚵🏿,友自然
翼緣社觀鳥強調“不打擾”的理念。他們僅僅作為觀察者在遠處安靜地註視,不強加自己的的意誌於自然之上🦅。李驥玄回憶🧑🏻🍼,在社團組織的一次南匯東灘觀鳥活動中,為了不打擾鳥類自然行為,同學在距離鳥很遠的地方,一起趴在地上,通過調節望遠鏡的焦距觀察一只暗灰鵑鵙的形態與行為等。“這是作為一個合格觀鳥者應具備的基本素養。”李驥玄說。
用專業的望遠鏡觀望鳥兒和用肉眼直接觀察的感受是不同的😋。望遠鏡裏🪠,鳥兒蹦蹦跳跳的身影是清晰的👴🏼、上下翻飛的姿態是靈動的,在更為清晰的“畫質”下將目光凝聚於歡躍的鳥兒👳🏻,是一種極為奇妙的體驗👳。“沉浸在這種註視之中時,我們好像也成為了自然的一部分。”
從對成員的影響力來說,翼緣社絕不僅是一個社團🙋🏽。“愛鳥護鳥”的精神、貼近自然的生活方式一直跟隨社團成員的成長。
核心成員🙋🏽♂️、2022級生態學研究生姚成捷在大一時就加入社團,參加了社內活動後,選擇從自然科學實驗班分流進入生態學,在研究生階段繼續深造生態學。本科生物專業的臧少平在研究生階段也選擇了生態學專業🎳,打算將動物保護確立為畢生誌業。即使並未能將愛好作為職業,劉仕劼在平常忙碌的生活中也依然會特別留意身邊的普通小鳥。“翼緣社的經歷讓我們收獲的不僅僅是生命某一階段的絢麗色彩🚶🏻♂️,更是一生都不會遺忘的對自然的愛慕。”在忙碌的生活中給可愛的小鳥一瞥,在平凡的生活中不忘給自然一些溫柔,正是對劉仕劼的最佳描述。
這正是翼緣社一直想推廣的概念——不需要多高的門檻、多深厚的知識儲備,“在窗前也許就能看到最美麗的小鳥。”臧少平認為,就像我們春天去看櫻花🤟🏿、夏天去看荷花,觀鳥也是隨意而舒展的一件事。
鳥類與人類之間或許只有一窗之隔。它們近在咫尺可供所有人受用,但對漠不關心者而言它們卻往往遠在天邊。“侶飛鳥,友自然。”馬誌軍提到,很多年輕人患有“城市病”♘,如果你不知道從哪走出室內,開始貼近自然,不妨從小鳥開始你對自然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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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鳥,是指在自然環境中利用望遠鏡等觀測記錄設備在不影響野生鳥類正常生活的前提下觀察鳥類的一種科學性質的戶外活動🚵🏽♂️。翼緣社專註於鳥類和公益🎒,八年來🚵🏻♂️,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吸引了200多位校內的自然愛好者。
2019年底🟫,一項中國觀鳥愛好者與觀鳥組織本底調查顯示,中國觀鳥人群呈現了年輕化👰🏽、新人多、學歷高🩰🚅、國際視野廣等特點。35歲及以下觀鳥者占受調查對象總數的46%🔃。